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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苏北参加“四清”运动的日子里
来源:社省直工委 时间:2021-08-10 17:18
  自我1965年8月初中毕业离开福安一中参加工作的五十余年里,经历过的历练磨难可谓不少,但是最令我没齿难忘的莫过于我在十七岁那年参加江苏省如皋社会主义教育运动(简称“四清”运动)的那段历时九个月的艰难岁月。
  1965年8月我刚结束在福安一中初三(2)班的毕业考试,就有幸被选拔到了中共中央华东局苏州机要干部训练大队学习机要译电工作。8月13日到交际处(福州西湖宾馆)报到后,次日就上了北往的列车,这是我生平第一次见到并坐上了火车。途经上海,到了苏州相门外的一个停办的大学--苏州丝绸工业学院,被编到了五中队二班(又是有缘的二班),随即开始了紧张的业务学习、政治学习、人生观教育,是个半军事化的学习方法。星期日休息时还参观了美丽、古典的苏州园林。半年的学习生活很快过去了,年底大队接到通知,这批学员在学习期间都要参加一期“四清”运动。1966年初春二月,我们全体学员途经江苏常熟乘小火轮过了长江到了苏北,在南通社教工作团进行了为期近一个月的集训。在一个凛冽的寒冬,我被分配到了场北公社(现在磨头镇)第七生产队里,安排到一个叫沈均富的贫农家里。当时上级严格规定每个工作队员必须与当地贫下中农同吃、同住、同劳动(三同)。老沈当时有30多岁,略显苍老,连同老婆及三个孩子五口人住在一间半低矮的茅草房里。房屋面积约不到100平方米,屋中间是客厅兼饭堂,夫妇孩子住屋子东头,西头是灶台和猪圈。我的床铺被安排在大厅中间(兼饭堂)的位置,用的水要到旁边的河里去挑。我每月交给老沈家12元钱28斤粮票(当时我们每月发放生活费23元)。老沈每顿都是吃玉米糊煮的稀饭(苏北叫“糁儿粥”),当地人每顿可喝三大碗,而我的胃口仅能喝下一碗,菜则是没有油水煮的青菜、胡萝卜,加上腌制的豆酱(上面都有蛆虫在爬),吃完这碗饭随社员到地里劳动,不到一个小时肚子饿得咕咕叫,眼睛直冒金星。那时的我正值少年身体发育阶段,哪受得了这般苦?更糟的是,由于屋里养猪,卫生不好,我身上还长了一身的疥疮。到了公社医院,一见是个女医生,羞于让她检查,就一直坚持到社教结束回到上海才治疗。晚上还要参加社员大会,由于那时搞运动,开会很经常,工作队要掌控“四清”运动的每一个步奏。当时大队、生产队干部叫工作队员都称“老X”,小小年纪的我则被称为“老申”(是尊称),到了后期老社员都叫我小申。离我们不远处就是位于如皋县的空军飞机场,每天看到起飞降落的歼击机,听闻其巨大的轰鸣声(人生就是这么奇怪,二年后我参加了空军)。与我们一起下乡的有江苏省直机关干部,和驻上海的空四军部分部队干部以及江苏启东、如东县的县乡干部,那时大家都一样与驻地贫下中农“三同”,谁也没有怨言,以苦为乐。每到县城办事,看到饭馆里三毛钱一大碗的红烧肉,真是口馋至极,就是不敢去买了吃。社教结束后回到上海,我问同学偷吃了没有?大部分都说吃过了,而我却一口也没有吃过。在下乡的九个月里,我除了在八月十五中秋节吃过一次鸡蛋炒韭菜外,没有吃过一次荤菜。苏北如皋那个地方的风情恰似电影《柳堡的故事》,千里沃野,几乎没有什么小山坡,石头都很少,运河发达,离长江不远,适合种植玉米、小麦、水稻、棉花,及胡萝卜。当年这里是新四军的根据地之一,当地群众对当年的新四军怀有深厚的感情,老人们常对我念叨着当年新四军里的福建人。当年叶飞的东进支队是以闽东独立师为主整编为新四军的老六团,后来为新四军第三支队。这里也是革命老区,抗日战争、解放战争中有不少青年人参军参战。由于种种原因,这里解放后一直十分贫困落后,当时是中国的四大穷窝之一。直到改革开放后,这里才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成为全国著名的长寿县,百岁老人人均数全国第一名。我退休前的一年,专程到了如皋我当年搞四清运动的地方故地重游,看望了当年房东及大队生产队干部,到了我住过的第七生产队,如今是家家有楼房二层至四层不等,有汽车,汽车可以直接开到村里,开到家的楼前,不单是早已解决了温饱还都过上了好日子。过去从苏南到苏北要乘轮船过长江后再转汽车,如今,从上海乘汽车可以直接开过长江大桥,一个多小时即可到如皋市(已改为市)。
  如皋有我少年的经历,是我一生十分难忘的地方!
  (申解江:九三学社福建省委原调研处处长,中共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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